
那年冬天手机股票配资软件,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。
眼瞅着就要过年,可我们家别说肉了,连一顿白面饺子的面都凑不齐。我和弟弟饿得嗷嗷叫,我娘就抱着我们,眼圈红红的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爹蹲在墙角,一袋旱烟抽完了,最后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,对我娘说:“要不……让孩子去他小姨家一趟吧。”
我娘的肩膀抖了一下,没说话。
我知道,不到万不得已,我娘是绝对不会向她唯一的妹妹开口的。
最后,我娘还是把我叫到跟前,从一个破布包里,摸出我们家仅有的五块钱,塞到我手里,声音沙哑地说:“去吧,跟你小姨说,就说……我们借。等开了春,准还。”
我捏着那五块钱,走出了家门。可我没想到,等我从-小姨家回来,把那个沉甸甸的袋子打开时,我娘竟对着里面的东西,泪如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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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姨嫁在邻村,日子比我们家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小姨父是个瓦工,挣的是辛苦钱,家里也拉扯着两个孩子。
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,那年夏天,为了多挣点工分,从生产队的草垛上摔了下来,摔伤了腰,大半年没能下地干活。
家里的天,一下子就塌了。
我娘一个女人家,撑着这个家,本就不易。到了年关,更是难上加难。
别家都开始飘出肉香了,我们家还是一锅清可见底的野菜糊糊。
我拿着我娘给我的五块钱,走了十几里雪路,才到了小姨家。
小姨家正在吃饭,桌上摆着一盘白菜炖豆腐,还有半碗咸菜。看见我,小姨赶紧站了起来。
“凤儿,你怎么来了?”她脸上有些惊讶。
我还没开口,小姨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,看了我一眼,不冷不热地说:“哟,是凤儿啊,来串门了?”
我低下头,攥紧了手里的钱,小声说:“小姨,我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,小姨就一把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
02
“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?”小姨看着我,眼圈有些红。
我再也忍不住,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我把家里的情况,跟我娘让我说的话,都跟小姨说了。
小姨听着,眼泪也跟着往下掉。
“我苦命的姐姐……”她抱着我,轻轻地拍着我的背。
过了一会儿,她擦干眼泪,对我说:“凤儿,你在这儿等我,别出去。”
说完,她就走出了房间。
我听见,她在外面,跟我那个小姨父,小声地商量着什么。
起初,是商量。后来,声音就越来越大,变成了争吵。
“那是你姐,不是我姐!我们家自己还不够吃呢,哪有闲钱闲粮去管别人!”这是我小姨父的声音。
“王建民!你还是不是人!那是我亲姐姐!她现在有难了,我能眼睁睁看着吗!”这是我小姨的声音。
然后,就是东西摔碎的声音,和我两个小表弟的哭声。
我吓得躲在屋里,一动也不敢动。
过了很久很久,外面的声音才停了下来。
小姨推开门,走了进来。她眼睛红肿,但脸上却很平静。
她把一个黑色的布袋子,塞到我手里。袋子很沉。
“凤儿,”她说,“这里面,有你要的东西。你赶紧回去,别让你娘等急了。路上小心。”
她把我送出大门,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,塞到我手里。
“路上吃,别饿着。”
03
我提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,一路往家跑。
我心里又感激,又难过。感激小姨的善良,也难过,因为我,让她和姨父吵架。
我回到家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。
我娘正在门口等我,看见我,赶紧把我拉进屋。
“怎么样?”她焦急地问。
我把袋子放在桌上,又把那五块钱拿出来,说:“娘,小姨没要钱。”
我娘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,手有些发抖。她慢慢地,把袋子打开。
袋子最上面,是一块用油纸包着的,足足有三四斤重的五花肉。
可在肉的下面,还有东西。
是一小袋白面,一小袋大米,还有一瓶金黄的菜籽油。
在这些东西的最底下,我娘摸出了一个小布包。
她打开布包,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-齐的毛票,有五块的,有两块的,也有一块的,数了数,一共是二十三块五毛钱。
钱的下面,还有一双崭新的、用毛线织的手套。我知道,那双手套,是小姨准备给她自己的儿子,过年戴的。
04
我娘看着桌上这些东西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她拿起那双小小的手套,放在手心,摸了又摸。
然后,这个要强了一辈子,受了再多苦也从没在外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的女人,突然,就捂住了脸,蹲在地上,放声大哭。
那哭声里,有感动,有心酸,有委屈,更有对自己无能的悔恨。
我知道,她不是为那块肉,那袋米哭。
她是为她的妹妹,那个同样在苦难里挣扎,却在关键时刻,倾其所有来帮助她的亲妹妹,而哭。
她知道,小姨拿出这些东西,意味着什么。
意味着,小姨家这个年,可能也要喝野菜糊糊了。意味着,她的小外甥,这个冬天,要挨冻了。
“我没用啊……我这个当姐姐的,没用啊……”我娘捶着自己的胸口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05
那天晚上,我们家,终于吃上了一顿真正的年夜饭。
香喷喷的猪肉炖粉条,白花花的大米饭。
我和弟弟,吃得满嘴是油,开心得像两个小傻子。
可我娘,却没怎么动筷子。
她给我们夹了菜,就一个人,端着一碗饭,默默地流眼泪。
吃完饭,她把我叫到跟前,拿出一个小碗,把锅里最好的几块肉,都挑了出来,装在碗里。
“凤儿,”她说,“明天一早,你把这碗肉,给你小姨家送去。就说……是娘让她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06
如今,几十年过去了。
我们家的日子,早已越过越好。我爹的腰伤,后来也慢慢养好了。
小姨家,也靠着姨父的手艺,盖了新房,买了车。
我们两家人的关系,比谁都亲。
每年过年,我们都会聚在小姨家,热热闹-闹地,吃一顿团圆饭。
我早已为人母,也终于理解了,当年我娘,看到那个袋子时,为什么会泪如雨下。
那一年,我提回家的,哪里是一个普通的袋子。
那里面,装的,是一个妹妹,对姐姐最深沉的爱。
装的,是一家人的善良,和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里,最珍贵,也最暖心的情义。
它让我明白,真正的亲人,不是看平时,有多少联系,说了多少好听的话。
而是在你最难手机股票配资软件,最撑不下去的时候,那个愿意把家里最后一块肉,最后一个鸡蛋,甚至最后一分钱都拿出来给你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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